英雄联盟第三方赛事观察:绝处求生
ESUC、ZEG、IET、Nest、创联赛、苏宁聚力全国挑战赛……这些赛事的名字,就算是最忠实的电竞观众,也不一定能全部认识,而这些,都是中国今年年内包含英雄联盟项目的第三方赛事,与LPL、LSPL和德玛西亚杯这些官方赛事不同,这些第三方赛事大多无法做到面面俱到、关注度方便也差强人意,但它们同样是英雄联盟赛事组成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它们将英雄联盟的赛事,带到了上海这个电竞核心之外的城市,又通过赛事填补了英雄联盟略显漫长的休赛期,对于观众来说,这自然是喜闻乐见的事情。但随着英雄联盟职业联赛体系的逐步成熟,第三方赛事正在渐渐失去它的影响力。
英雄联盟:起于第三方赛事
虽然如今英雄联盟的官方赛事规模空前,但最早的英雄联盟比赛,本就依附于第三方赛事,英雄联盟第一次举办线下比赛,便是作为2011年的Dreamhack冬季赛的一部分,那次比赛现场只准备了20把折椅,拳头的创始人也在采访中坦言,他们当时并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看比赛,直到他们在这次比赛时发现线上有10万人在观看比赛,才开始关注官方赛事的市场运营。
英雄联盟系列赛事作为世界上发展速度最快,职业化程度最高的电子竞技赛事之一,目前拥有着电子竞技项目最多的观赛人数,据腾讯游戏官方统计,英雄联盟S5决赛的独立观众 3600万,规模已远超当年美国ABC电视台NBA总决赛的1994万的平均收看人数(并未超过NBA全球观赛总人数)。除了英雄联盟,中国电竞游戏的用户总数在2015年达到1.2亿,2018年有望增长至2.8亿,年复合增长率在30%左右。电子竞技用十几年的时间,走过了传统体育项目近百年的发展历程,其火爆程度可见一斑,也难怪很多欧美篮球界和足球界的大佬,近年都把目光投向了电子竞技,光是英雄联盟项目,近年来就有巴黎圣日耳曼、沙尔克04、76人队以及NBA球星奥尼尔、福克斯、NBA国王队老板等机构或个人入局。
英雄联盟官方赛事发展迅速,规模迅速扩大,并形成了覆盖全球、周期贯穿全年的赛事体系,国际赛事,形成了三个定位不同的赛事,5月的MSI、10月的全球总决赛、12月的全明星赛;区域赛事上,以LPL为例,形成了城市英雄争霸赛、甲级联赛(LSPL)、顶级职业联赛(LPL)、德玛西亚杯的全方位联赛体系,联赛、杯赛和世界赛多种比赛形式的有机结合,明星选手与俱乐部频出,观赛人数不断上涨……
然而,这一切却并不意味着整个电竞赛事的大繁荣,因为与英雄联盟的官方赛事,也就是第一方赛事的爆发式发展相对应的,是第三方赛事的迅速衰落。
与此同时,世界三大电竞赛事的称号也在从第三方赛事向第一方赛事转移,从2010年开始,曾经的世界三大电竞赛事,世界电子竞技大赛(WCG)、电子竞技世界(ESWC)和电子竞技职业联盟(CPL),地位便逐渐被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dota2国际邀请赛和暴雪嘉年华BlizzCon所取代;国际性第三方赛事数量一年接一年地减少,2013年美国的IPL停办——WE战队就是在这个比赛上拿到的英雄联盟项目第一个世界冠军,许多国内观众也都是通过这次比赛了解了英雄联盟这个游戏,MLG也在同年停办。2014年WCG停办,这是曾经世界上最大规模的第三方赛事,这项赛事刚刚加入英雄联盟项目,就迎来了尾声。英雄联盟的国际性第三方赛事的没落,已经是一个无法回避的事实。
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国际赛事的举办成本较高,如果要形成类似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S赛)的国际赛事体系,涉及到的人力、物力是惊人的。另一方面,英雄联盟职业联赛体系的建立,让选手无须再四处奔走参加杯赛,靠赛事奖金来获取收入。职业联赛体系建立之后,电竞的生态得到了极大的加强,选手方面,工资成为了选手的基础收入,除此之外,又出现了直播、商业活动等获取收入的途径,俱乐部方面,也出现了更多的建设品牌、提升营收的途径。此外,部分俱乐部提升了选手待遇,选手获得的赛事奖金,不但无须与俱乐部进行分账,同时还能从俱乐部方面获得额外的奖金。因此,英雄联盟的第三方赛事,无论是对选手还是对俱乐部,都在逐渐失去吸引力。
国内第三方赛事分析:影响力逐年下滑
较之普遍衰落的国际性第三方赛事,国内第三方赛事虽然背靠数百亿的市场,照样无法摆脱尴尬的处境:英雄联盟联赛周期长,又有数个国际大赛,本身时间上难以协调;较低的奖金,也导致很多大牌战队不一定买账。如此导致第三方赛事缺少票房号召力,以盈利为目的的第三方事实,自然越发缺少生存的土壤。而影响力逐年高涨的德玛西亚杯,也瓜分了第三方赛事的空间。
前不久刚刚落幕的,同时也是国内目前规模最大的第三方赛事NEST全国电子竞技大赛,对于英雄联盟项目的依赖性就表现得非常明显:前期的宣传片只有英雄联盟项目的四支队伍,英雄联盟比赛的时间被安排在整个比赛日程的开始和结束地两个关键点上,同时打开NEST官方微博的首页,也会发现基本上都是英雄联盟项目的战队和比赛的动态,整个NEST大赛的前中后期,各种人力物力的投资都是倾向英雄联盟项目的,加上今年RNG战队两位韩援的转会谜团以及IG新队员的初次上场,此次NEST确实获得了比较高的关注度。
然而,与天时地利人和的赛事举办时机相比,这次比赛的专业化程度却并不高:在解说台上看到的是三年前LPL的灯光舞美水平,在比赛中看到的是OB一次又一次地错过选手的精彩单杀,在赛场外看到的是战队的领队吐槽队员被大巴车司机丢在宾馆和不尽人意的住宿条件,虽然可以看到在选择新人解说等方面的尝试,但是整体赛事水平确实与LPL还有着较大的差距,而且,从现场的转播视频来看,此次比赛的上座率也并不太理想。
同时,NEST大赛上较为值得关注的还有一点,也是国内第三方赛事最显著的特点,那就是政府的支持,在2009年,国家体育总局体育信息中心就成立了电子竞技项目部,而从这时起,电子竞技项目部就正式接管了电子竞技项目的相关管理工作,2015年7月,国家体育总局出台了《电子竞技赛事管理暂行规定》,取消了对“非信息中心主办的国际性和全国性电子竞技赛事,包括商业性、群众性、公益性电子竞技赛事”的审批,“合法的法律主体可自行依法组织和举办此类赛事”。2016年4月27日,国家发改委、 教育部、 工信部等 24 个部门联合下发了《关于印发促进消费带动转型升级行动方案的通知》,该通知明确提出要“开展电子竞技游戏游艺赛事活动”、“加强组织协调和监督管理,在做好知识产权保护和对青少年引导的前提下, 以企业为主体,举办全国性或国际性电子竞技游戏赛事活动。
与国际性第三方赛事不同,中国政府部门不仅加强了对电竞行业的引导和规范,而且带头举办了NEST等大型电竞赛事。除此之外,IET(义乌国际电子竞技大赛)、WCA(世界电子竞技大赛)等第三方赛事,都有当地政府以及体育局的支持。但即便如此,它们在英雄联盟项目上的影响力,也在逐年下滑。
2015年4月举办的IET英雄联盟项目,有着55万人民币的奖金池,并有五支LPL队伍的参与,2015年12月举办的WCA英雄联盟项目,有着150万人民币的奖金池,但仅邀请到了iG、Snake、RNG、VG四支LPL队伍(EPA和HYG刚晋级LPL故不算入其中)。有部分参赛队伍甚至没有认真对待这项比赛,同时由于宣传上的不足,两项赛事并未吸引到足够的关注度。导致今年的IET和WCA,甚至不再有LPL级别队伍的参与——很明显,过大的奖金投入,和微薄的产出,让第三方赛事开始下调自己的定位,不再邀请LPL队伍,这基本上也等于放弃了这项赛事在核心观众中的市场。
前路:尚有IEM可以一战
无论是国外还是国内,LOL的第三方赛事都在逐年式微,但有一项比赛却在去年重新焕发了活力,那就是IEM(英特尔极限大师赛)。2016年的IEM10全球总决赛不过10万美元的奖金,却吸引了SKT、RNG、QG、TSM等一线队伍的参与。IEM直接舍弃掉了预选赛制度,在科隆和圣何塞两个分站赛,采用的是邀请制和粉丝投票制来筛选参赛队伍,这至少可以保证,入选的队伍都有足够的人气,甚至全球总决赛也同样有四个邀请名额,这最终促成了IEM10全球总决赛打造出了一个华丽的参赛队伍名单:世界赛卫冕冠军SKT,LPL赛区领头羊RNG与QG,欧美人气队伍CLG、TSM、FNC、OG更是一个不缺。
IEM11的规则又有所改变,根据上赛季的成绩来确定入选分站赛的队伍,根据LOL官方世界赛和IEM1分站赛的成绩来确定IEM11全球总决赛的入选队伍。这样的方式,无疑可以天然地筛选出有人气支撑的强队。虽然依旧有队伍“谢绝”掉IEM的好意,但IEM算得上是当前“面子最大”的第三方赛事。IEM10全球总决赛10万美元的奖金池(史上奖金最少的一次),看起来或许略显寒碜,但也许这就是主办方聪明的地方——在无法用奖金满足这些收入丰厚的选手的时候,他们提供的,是与强队交手的机会,是足够的曝光度。这其中,在赛事宣传和运营上,自然是有技巧可言的,这方面,IEM的主办方ESL有其丰厚的底蕴。
国内的第三方赛事,眼下不缺政府支持,甚至从丰厚的赛事奖金上我们也可以推断出它们并不缺少资金,只是,比起ESL这样经验丰富的赛事主办方而言,他们欠缺的,或许是赛事运营上的经验和技巧,来为赛事注入资金之外的血液。